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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哭泣 因何牵挂远方人

看中华 最新资讯 2015-11-03 01:19:12

  同影友晓夫在摄影Q群里PK发片,你一张我一张的交替发西行路上的图片,突然我打出“再看这些照片,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我们都静默下来了。

  是什么触动了我心灵里面那最柔软的部位?让我一时间呆坐下来?模糊了我的屏幕?

  我发的是山西碛口李家山那位唱“走西口”的80岁老人;晓夫发的是青海祁连卓尔山下我同一个回族娃子的合影。当这一老一小两个鲜活的面容出现在我面前,回味的不仅仅是温暖,也让我体味内心的沉重,不能自己了。

  二月里你走西口...

  山西碛口是黄河边上的一个古镇,由于黄河在这里出现大面积的浅滩,使船舶不能前行了,都要停靠在这里卸下货物用骡马运走,码头的繁荣也就衍生了黄河古道上名镇“碛口”。靠骡马运输发家,过去这里出现了很多的财主大户和特有的地域文化。“碛口经济”富甲一方,影响几世!

  导游告诉我们当地人非常痛恨日本鬼子,抗日战争时这里应该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要地,黄河的对面就是陕北,八路的地盘,而这里也是国、共、日都要争取的地方。日本鬼子经常来扫荡,每次还要住上几天,当然都是住在那些大户人家里。导游的讲解中我发现凶残的日本鬼子在这里表现出了“仁慈”的一面,按我们所想象的这个三方都想争取、都想控制的要地,经常吃亏的鬼子肯定是要实行“三光”政策的,但日本鬼子每次扫荡虽然会因找不到抗日武装而气急败坏的拿抽打老百姓撒气,但却没有拿房子撒气,一把火烧了。却把每户的门都卸下一扇烧了【古代都是对开门】,让你关不上门。“日本人坏透了”女导游说。所以我们看到的那些非常漂亮的古代民居很多的大门都不是原配了。

  

  

  李家山是离碛口十几里地一个村子,是隐藏在大山里的一个世外桃源,据说当年日本人都没有找到它。不大的村庄坐落在一座“落凤”山上,风水极佳。有钱人纷纷在这里置地造宅,几百年了都是鼎盛之地。

  但改革开放后这里开始荒废,年轻人纷纷走出大山区闯荡外面的精彩世界,只有老年人独守着落寞和岁月。后来给画家吴冠中发现,来此写生,先是引来画画的学生,接着是摄影人去题材、接着有了探访的游客。逐渐也要旅游开发了。

  导游领我们转了几乎大户人家后问我们是否愿意进路旁的一户普通人家。“这家有个80岁的老头,会唱歌”她边说边推开门。迎出来的老人非常和善,我们可以随意的进他的窑洞,坐他的土炕,吃他的松子,给他拍照,老人笑吟吟的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不断点火吸他的旱烟袋。后来我们说想听他唱陕北名歌。老人有些羞涩笑了,放下烟袋,很认真的给我们唱了一首“走西口”,又唱了一首“兰花花”,都是我们所熟知的曲目,歌词却不同,而从老人的口里唱出来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了。

  浓重的当地口音,极其认真的演唱,还有这破旧的窑洞,苍老的门楣和老人一生的雪雨风霜,都在这歌声中得到展示和延伸。我用手机录下片段,在写这篇文章回放它,仍觉得苍凉和厚重,难掩激动。唏嘘不已。有些情感放出全就收不回来了...

  

  

  老人一生没有出过远门,老伴过世多年,现在独自生活,守着他的窑洞,守着他的民歌,也守着他的岁月。迷路给老人100元钱,老人一下子坐不住了,先是推脱,后不知所措的原地转了两圈,非要去给我们“拿些枣子”。导游说我们给的太多了,以前也有人给一些钱,多是十元、二十元的,我们给的太多了,老人觉得不能承受了。我们离开时,老人送出很远,迷路给他一支香烟,老人拿了很久也不肯抽,直到看我们走远,才用烟袋点燃。那烟的牌子是“冬虫夏草”,据说要五、六元钱一支,老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奢侈了一下。

  

  老人因为我们的到来很高兴,但我们离开时心情都很难受。

  “二月里你走西口,小妹妹我泪花流。。。”

  谁牵动我的衣襟?

  晚秋我们到了青海祁连县城北面的卓尔山,下山时天已经黑了,我们就住在山下的一处农家院。是马师二姐家开办的。在往屋里搬运行李时,我的衣襟被人轻轻的拉了一下,呵,是那个羞涩的小男孩!我夏天来时交下的小朋友!

  

  夏天我跟随马师第一次住到这家农家院,那时人多得很。由于位置太好了,这个农家院几乎不预定是不可能住进来的,我是因为马师求情才挤出一个房间。我在祁连期间因此四上卓尔山拍照,也主要得益于这里的方便。但很快我发现自己开始闹肚子,胃口难受。开始以为是这里海拔3500多米高原反应,但卓尔山上的一个司机告诉我“是水土不服”,我恍然大悟了。以前出来都是喝纯净水的,到了这里后以为这里没有污染,水都是高山上的泉水,极其干净的,就大意了。但这个靠近卓尔山的村子却是远离“闹市”的,周围也没有看见有小超市。顺便说明:这里基本都是回民,种地为生的,对商品经济远不如内地人的敏感和热情。几十户的村庄也只有马师二姐一家农家院,天天爆满却没有邻居效仿开办,这在内地显然是不可想象的。

  我问哪里可以买到纯净水?一个在洗床单的妇女明白我的要求后说:“挺远的,你找不到,我要孩子给你买去吧。”回房间不久一个小男孩进来问:“叔叔要买水吗?”我让他给我买10瓶纯净水,再买一些糖果。他问:“买什么糖果呢?”我说“你喜欢吃什么糖果?”,孩子懂了,转身跑掉了。很久才回来,抱着10瓶水,满头都是汗,原来是跑山下买的。他把剩下的钱都给我放在桌子上,并没有买糖。我喊住了他,要他再给我买一次饼干,并叮嘱“一定要买些糖,我吃!”他半信半疑又去了。过一会回来,还是只买了饼干没有买糖。又放下了剩钱跑了。这孩子真够拧的,我追了出来,硬塞给他5元钱,“去买些铅笔吧,上学用”。我摸着他的头,我很喜欢这孩子。

  第二天马师问我“你给小孩钱了?”我问怎么?他说“孩子高兴死了,平时从父母要零花钱,也就给一元、两元,现在有了五块钱,到处跟人说了。”而这一刻我突然有了心酸的感觉。我想到我的女儿,这么大时候过年可以收到上千元的压岁钱,很随意的丢在抽屉里,甚至不曾数过。而现在5元钱或许就可以让这个孩子高兴一个夏季。上学可以多买几只铅笔。或者是几根雪糕。我无意中给了孩子的一份快乐啊。

  

  这孩子很羞涩,再见到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一直远远的望着我们,后来我们吃饭他就帮着端菜,而且每次都把菜放在我的身边。感觉出来同我亲着呢。饭后我把带来的一些德国巧克力给了他母亲,而孩子看我要给东西,又跑得远远了。第二天中午大伙都下山进县城了,我自己在房间里写游记,他在门口怯怯的张望,喊他进来,给他看我拍的照片。我静静坐在那里,看他惊奇的翻看我的电脑,直到他母亲把他喊走。下午我们搬到县城的三星级宾馆住了,他等在大门口看我走,什么也没有说,面无表情。直到我们车子走了很远,回头看见他还在。

  马师说他们这里男孩子如果考不上大学【能考出去几乎没有几个】,到了20岁就要结婚了,然后要带着婚债出去另过,还要帮助小的娶老婆,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再培育可能也走不出祁连大山的下一代了...

  孩子,你能走出这大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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